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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4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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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要会背诵的唐诗
12,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过几天就到了中国的传统节日端午节了,今天我们讲一首和节日有关的诗,虽然这首诗并不是说的端午节,但是只要是碰到节日,不管什么节,人们都会想起这首诗里的一句话。是哪一句呢?
这也是王维的一首诗,是他十七岁一个人去长安读书考科举时候写的诗。我们先来看看: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王维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zhū)萸(yú)少一人。
少年时期的王维,十五岁时就和他的胞(bāo)弟王缙(jìn),结伴离开了家乡,到长安求学和参加科举考试。唐玄宗开元7年(公元年)重阳佳节,胞弟王缙(jìn)返回家乡,留下王维一个人在长安继续学习。外面节日的热闹更衬托了王维在长安孤独无亲的内心寂寞,思乡之情在年少的诗人心中瞬(shùn)间爆(bào)发,写下这首著名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九月九日这里指的是农历的九月九日,这个节日叫“重阳节”,重是重复的意思,日和月都是“九”,所以这一天也叫“重九”。那为什么叫“重阳”呢?中国古代哲(zhé)学里认为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阴阳两个方面的对立和统一,古人观察到自然界中各种对立又相联的大自然现象,如天地、日月、昼(zhòu)夜、寒暑、男女等等,便以哲学的方式归纳出“阴阳”的概念,一般认为阳代表生发的一面,阴代表消杀的一面。
在中国最古老的经典书籍《周易》里的“八卦(guà)”里面偶(ǒu)数表示阴,奇(jī)数表示阳,所以“九”表示阳,而且是阳极数,就是最大的表示阳的数字,两个阳极数重在一起,九九归一,一元肇(zhào)始,因此古人认为重阳是一个值得庆贺(hè)的吉(jí)祥(xiáng)日子。从汉代开始,就有了在重阳节这天,佩(pèi)戴(dài)茱(zhū)萸(yú),喝菊花酒,登高等习俗,在唐代,重阳节更是被定为正式节日,全民同庆,举行各种各样的活动,非常热闹。
在这么热闹的节日里,大家都休假,都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喝酒登山,而十七岁的王维独自一个人在长安,长安在华山的西面,王维的家乡在山西省蒲(pú)州(今山西永济),位于华山的东边,所以诗人称在老家的兄弟为“山东兄弟”,并不是现在说的山东省。节日里别人的热闹更突出了自己的寂寞,这首诗感觉是诗人心里的感情冲口而出,好像对着远方的亲人在说话一样,这样真情流露的诗歌最能打动人。
诗的第一句,“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意思是说,独自离家在外地成为了他乡客人,每当碰到节日的时候,就更加地思念亲人。这句话开门见山,用朴(pǔ)素的语言写自己在外地想念远在故乡的亲人,开篇第一个“独”字,在音节和意义上都好像当头一棒,非常强烈地表达了乡愁带来的心灵的刺痛感,接着两个“异”字,通过音节的重复,反复强调了游子孤独寂寞的内心感受,流露出淡淡地凄(qī)凉。这种做客他乡的寂寞感平时肯定也有,只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但是遇到亲人团聚的节日,就很容易勾起自己对家人的美好记忆,爆发思念的感情,所以“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倍”就是非常自然地点明了这样的情感。这种体验肯定人人都有,所以能引起大家的共鸣,成为千古传唱的名句。
后两句“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zhū)萸(yú)少一人”,像电影镜头切换到了对方那里,我在远方想到,我的兄弟们在重阳佳节登高远眺(tiào)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头上插上一支茱萸,这时他们也会发现少了一个人,一定也会想念我的。这句诗用自己的想象幻化出一幅兄弟登高的图景,诗人不说我想他却说他想我,更加显得独自在外的人寂寞。亲人们的心思,是他自己细心体会出来的。之前的感情强烈真挚(zhì),到这两句转变为深沉细腻(nì),更加让人牵(qiān)肠挂肚。
重阳节王维的兄弟们插的茱(zhū)萸(yú)是什么呢?茱萸是一种落叶小乔木,开小黄花,果实是红色的,小小的椭(tuó)圆形,这种植物是一种中药,带有香味,可以杀虫消毒、驱(qū)寒祛(qū)风。古代人常常在重阳节这一天登山的时候,头插茱萸,或者带一个茱萸香囊(náng),认为可以去病避(bì)灾(zāi),祈(qí)求吉祥。现在的重阳节我们还有登高的风俗,但是已经没有人插茱萸了。而因为“九”是个位数里最大的数,又和长久的“九”谐(xié)音,九九重阳,也含有长寿的祈(qí)愿,所以现在的重阳节又被赋(fù)予(yǔ)了“敬老节”的新含义。
附:王维另外还有一首诗提到一种植物,也是一首常常被人引用的诗,这首诗被称为王维最唯(wéi)美的一首诗,短短四句,句句都是经典:
相思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xié),此物最相思。
红豆产于南方,果实鲜红混圆,南方人常常用来做装饰。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为丈夫在战争中死去,她伤心难过哭死在一棵树下,后来这树上就结了很多小小的红色豆子,人们都说那是女子的血泪化成的,所以红豆又叫相思子。这首诗还有一个副标题:“江上赠(zèng)李龟年”,李龟年是宫(gōng)廷(tíng)里最有名的乐师,当时因为社会动荡(dàng)流落在湖南,所以王维就用生长在南方的这种植物表达自己对朋友的思念,诗人同样是从朋友的角度,说朋友在南方看到红豆的时候要多采摘,因为红豆里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相思,看见红豆,就想起我的一切吧,不要忘了我,因为我在远方也一直在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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