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

遇见六十四次啦~每周一三五晚,与你相约文/解忧图/《浮云半书》,侵删

那女子名唤玥姬,姓姜氏,入府四年之久,与她姐姐兰姬,格外相似。

当年玥姬还在勾栏卖笑,君沧一眼便看见她,对红砂说:“红砂,你看见了吗?兰姬给了我一个机会。”

玥姬被君沧带回了将军府,君沧认了玥姬做义妹,安置在了玲珑阁。

初初一月还好,可后来,便有了流言,说君沧看上了玥姬,想封为妾室。起初只是府里的流言,可时间久了,府外,竟也传开了,说抚远将军君沧,看上了一个妓子,似是已故姜老先生的二女儿。

红砂害怕了,她出生不高,比不上姜家。她只是一个县令的女儿,可姜家,是国公。姜老先生一生为边疆出谋划策,后来皇太子夺权,起兵谋反,事成后赦了所有为前朝出力的文武百官,却独独抄了姜家,姜老先生自尽,兰姬死于战乱,玥姬不知所踪。

时局稳定后,几位元老居功自傲,越发对新帝不满,便以姜家旧事,向新帝施压,请求姜家正名。新帝迫于威慑,只得称当年受小人蛊惑,才会捡抄姜家,如今,真相大白,该为姜家正名。于是,兰姬封了懿昌公主,葬入王陵。流落在外的姜家旧人也被召回,封官封侯,福荫子孙。

可姜老先生的儿女玥姬,却不知所踪,直到君沧在勾栏找到了正在卖笑她。

红砂去找玥姬时,她刚巧睡醒了,与几个小丫鬟在踢毽子,日光透过树荫照下,点点斑驳,地上的红砖不复新时,那般艳丽,玥姬一身浅紫,宛若一只翩翩而舞的紫蝶,活泼明艳,与当年的兰姬,长相无异。

玥姬看见红砂,遣退了丫鬟,懒洋洋的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对着红砂道:“茶水没烧开,我也就不客套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此刻的玥姬看起来,倒比红砂更多了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红砂自顾自的坐到玥姬对面,小心翼翼的问她:“你会嫁给君沧吗?”

玥姬笑了,眼角眉梢全是醉人的春意,红砂恍了神,似是看到了当年的兰姬,只是多了几分风尘的俗气。

玥姬道:“我原是在勾栏卖笑,倒要感谢我那个好姐姐,死了也能给我留一份荣华,倒是值了。”

鲜少有人知道,兰姬之死,是因为君沧。

自幼时起,兰姬便与君沧同在太学读书。彼时姜家还没有败,姜老先生一生无子,独独有兰姬和玥姬两个丫头,甚是宠爱。兰姬聪慧,读书过目不忘,连国子监祭酒都赞兰姬世间少有,及笄后的兰姬出落的越发明艳,求亲的人踏破门槛,不论是姜家的势力,还是兰姬这个人,都值得搏一搏。

处暑时,外面天热的很,君沧一贯不爱读书,常被先生乏到外头,顶着烈日站一上午。那日兰姬看君沧实在可怜,便乘下课之际给君沧送了一壶水。君沧接过水,一饮而尽,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折射出的阳光格外耀眼,他看了一眼兰姬,问,道:“姜家小姐?”兰姬点了点头,接过水壶,递上帕子“擦擦吧。”说完,转身离开。

君沧看着兰姬离去的背影,恍了神,那一袭紫衣,格外好看。

西北烽烟叠起,抚远将军奉命出征,临行前拜会了姜老先生,商讨对策,抚远将军想着过不了几年,君沧也要出征,此时学学东西也好。君沧便跟着抚远将军一起去了姜府。

议完事,抚远将军与姜老先生坐在前厅叙旧。君沧闲来无事,便在府中闲逛,无意中看见了靠在石上睡着了的姜兰姬,《资治通鉴》落在了地上。

君沧上前,拾起了那本《资治通鉴》,悄悄藏入怀中,又从袖中抽出那日兰姬与他的帕子,将帕子盖在兰姬的脸上,却不想,惊醒了兰姬。

君沧看着醒来的兰姬,惊慌失措,局促的背过手,颠三倒四的解释着他怕日头热,晒坏了兰姬,这才将帕子盖在兰姬脸上。

兰姬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恰有微风过,柳条扬扬,知了声高清远,阳光透过柳树,斑驳的岁月。

蕊儿上了两盏茶,玥姬吹开茶叶,无聊的拨弄着杯托,对红砂说:“姐姐救了君沧的命,也算是成全了你的荣华,你说,就算让你把抚远将军夫人的位置让给我,也不算过分吧。”

红砂狠狠推开茶盏,怒道:“放肆!”茶水洒了出来,茶叶在杯中随着水波上下翻滚,与夏天的燥热,相得益彰。“兰姬秉性柔善,如何会有你这样的妹妹。”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入了夜,犀灵阁灯火通明,红砂备了许多膳肴等待君沧,膳肴热了一遍又一遍,可等来的却是彩云告诉红砂,今晚,君沧去了玲珑阁。

红砂愣了愣,笑道:“好”说罢,一个人对着满桌菜肴吃了起来,彩云看着红砂的模样,格外心疼,轻声说:“夫人,奴婢把菜热一下吧。”红砂摇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次日清晨,玲珑阁上上下下便格外热闹,蕊儿在院里手忙脚乱,仆妇将库里的被褥瓷瓶摆了出来,案几也换成了紫叶小檀的,馨儿笑着对蕊儿说:“咋们小姐,总算熬出头了。”

玥姬坐在床前,执着君沧的手,说道:“将军昨夜,唤了许多次姜兰姬呢。”君沧讷讷的,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不必放在心上。”

玥姬笑道:“不打紧,反正将军心里有姐姐,举城上下都知道,毕竟四十九条人命,姜家一夜间树倒猢狲散,这远近闻名的屠戮,不都是因为将军心里有姐姐吗。”

说罢,推开君沧:“这立妾也并非什么小事,妾要与红砂姐姐请安去了。”

玥姬去见红砂时,彩云正在屋外头煮茶,见了玥姬,自然没给什么好脸色。玥姬道:“新妇给夫人请安,夫人若不见,便是你这丫头坏了规矩。”说罢,看向蕊儿:“蕊儿,去找莫姑姑,请她行家法。”

“住手。”红砂推开门,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进来吧。”

玥姬随后进来,合上门,坐在案几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说道:“姐姐可知,玲珑阁昨夜几时熄灯的?”

红砂却道:“人也见了,茶也喝了,玥姬妹妹可以走了。”

玥姬低头一笑:“也是。红颜未老恩先断。妹妹告退。”

塞外的月亮总是寒凉,无数次午夜梦回,君沧总能梦见兰姬那日睡在树下,不染纤尘。

那日去了姜府后,君沧想了一个晚上,他想去边塞,他想同爹一样做名副其实的将军,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配上兰姬,而不是终日纨绔,与京城子弟厮混。他同抚远将军说了,抚远将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非姜家不可?”君沧点了点头:“非她不可。”

君沧最终跟着抚远将军去了西北。那本《资治通鉴》,一直藏在君沧胸口,西北苦寒,每每入夜难以入睡,君沧便在月光最明处,逐字逐句的读着,偶尔也会看看月亮。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君沧九死一生,在生死边缘徘徊。第一次飞石流矢在他胸口划过,他才知道人生真的太短,生死真的太容易。当夜,他顾不上身上的伤,连夜给兰姬写了一封信,问她若他凯旋,她愿不愿意与他在一起。

那信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他寝食难安,总盼望着可以早些见见兰姬,问问她的意愿。

后来,他凯旋班师,皇帝设宴庆祝,在太极殿上,君沧又见到了他心上的那个女儿——姜兰姬。

宴会散尽,君沧正欲找兰姬,想问明她的心意,却被姜老先生拦住了。

姜老先生掏出君沧的那封信,君沧才明白为什么兰姬迟迟没有回音,原来那封信根本没到兰姬手上。

姜老先生对君沧道:“君公子,老朽一生,只有兰姬和玥姬两个女儿,老朽不求两人大富大贵,只求两人能嫁与良人,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可你除了荣华富贵,还能给她什么?”

君沧愣了愣,听姜老先生继续说:“君公子迟早要继承君老的位置,替皇上守天下。君公子去过战场,也知道边疆战士,生死都是天意,老朽时日也不见得有多少,君公子生死尚是未知。倘那日我们两都不在,兰姬也没有直系的兄弟,你让她如何面对君姜两家宗族,如何受住外人的冷嘲热讽。”

君沧低头不语,他却是从未想过这些,战场上的人,命都是交给天的,可若那日他去了,兰姬一个人,如何面对君家长辈,如何在君家立足?

月色如水,君沧出了太极殿的门,远远便看见了姜兰姬。她披一身的月光,举头望着树枝上的灯笼,橘黄色的光映着她的面容越发白净,恰有风过,吹乱了兰姬的青丝,君沧转头,不敢停留,他真怕再这么看下去,他会忍不住。

君沧回了君府,吹了一夜的风,第二日,便病倒了。兰姬听闻,失了神,披上那件紫色的斗篷,便急急的去了将军府。

君沧躺在床上,咳的很厉害,兰姬坐在床沿,看着他,取下腰间的香囊,放在了枕边,说道:“你好好养病。”

兰姬看了他,缓缓开口道:“可有心上人了?”

君沧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缓了半晌“有”

兰姬笑了笑:“也好。”

说罢,转头走。

次日,君沧房里便多了一个女子,没有兰姬的明艳孤高,灵秀动人,可总是低着头,安安静静,羞羞怯怯,格外顺眼。

兰姬从姜老先生口中得知,女子名唤管红砂,是孤儿,曾在西北战场,救过君沧性命。

兰姬笑说:“救命之恩,是该以余生相报。”

此后,君沧兰姬,两不相闻。

君沧再也没去过太学,兰姬从同窗闲聊中得知,君沧去了西北驻守,不知何时去的,也不知何时回来,兰姬在一旁看书,看的出神。

兰姬十六那年,姜老先生许了兰姬一桩婚事,是白尚书家的独子,白惜墨。玉树临风,满腹经纶,与兰姬一起,堪称璧人。

可在白姜二人成婚之日,太子反了。

君沧回府时,便看见了玥姬,玥姬迎了上来,她笑说:“去玲珑阁吧。”

君沧看了看远处的红砂,刚想拒绝,玥姬却拉过的手,说:“今儿姐姐冥寿,你怕是还不知道呢吧。”

君沧还是去了玲珑阁,却发觉玲珑阁空无一人,屋里,是姜老先生与姜兰姬的灵位,三株清香,一盘瓜果。玥姬脱去外身紫色的衣衫,便是一身黑白的丧服。

玥姬跪在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头,便对君沧道:“你不来拜一下吗?”

君沧点点头,跪下来时,他却发现玥姬腰间带着当初兰姬送给他的那个香囊。

君沧一把抢过来,冷着脸说:“你怎么翻出来的?”

玥姬却顾左右而言他:“姐姐别出心裁。旁人在香囊里放香草,将军可知,姐姐放了什么?”

君沧瞪大了眼,好像明白了什么,慌忙拉开香囊。

香囊里的红豆,散了一地。

君沧浴血奋战十几年,哪怕受再重的伤都不曾哭过。可今日,这个八尺男儿,却流下清泪。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红豆,又名相思子。

玥姬斟满一杯酒,递给了君沧,笑说:“你可知,为何太子,要灭我姜家满门?”

君沧颓然坐在地上,接过酒杯,摇了摇头。

玥姬道:“西北战事吃紧,你去边关戍守,自然不知道。太子曾向姜家求娶过姐姐,可惜,被姐姐拒绝了。”

玥姬笑了的云淡风轻,仿佛姜家的死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说书人,说尽别人的故事。

“姐姐寻死觅活,拒绝了太子,太子没了脸面,便记恨上了姜家。得了天下,自然要报姜家的仇。”

“起初爹爹不愿,可直到后来,你来了那封信”玥姬顿了顿,回过头,狠狠扇了君沧一巴掌,她再也忍不住了,尖声叫道:“是你,是你,君沧,你害死了姐姐,你害惨了姜家,你这个畜生!”

太子谋反得以成功,皆因君沧相助。太子找到了君沧,说天下动荡,帝王昏庸,他想给百姓一个太平。太子许君沧良田黄金,佳丽万千,只求君沧助他。君沧冷笑,太子为何谋反,他心知肚明,郭贵妃儿子受宠,太子喜怒无常,资质平庸,睚眦必报,不得皇帝欢心,也不得臣子臣服。他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自那日姜老先生找了他后,他想了很久,富贵荣华皆非所愿,他想要的,唯有兰姬一人。君沧去找了皇帝,想请求卸甲归田,可皇帝却笑着拒绝了,说边关烽火未平,王朝需要他,甚至还要给他加官进爵。他看着皇帝,便知道,此生,娶兰姬,无望。

最终,他还是找了太子。他道:“若是可以,殿下可否废了我这世袭的职位。”太子愣了半天,觉着好笑,哪有人不要功名利禄的,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随即点头应允。

太子谋反后,他便回了京城,与太子里应外合。

烽火之故,兰姬已然与白惜墨无缘,城池接连失守,兰姬在深闺里听说,君沧病重,却仍在浴血奋战。兰姬失了神。

她终归没有放下君沧,这生死关头,她最想做的的,还是陪在君沧身边。

那日兰姬偷偷出了城门,在烽火中穿着一件紫色的衣裳奔向君沧。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脆弱,却坚强。

太子在城楼上目睹着一切,他恨,他嫉妒,为什么他曾经钟情的女人喜欢别人。于是,他乘君沧不备,向君沧射了三箭。这战场上烽火狼烟,刀剑无言,死一个君沧,不算什么。

那三箭,并未射中君沧,是兰姬,替君沧挡了三箭。

君沧喝下了玥姬递过的酒,笑道:“玥姬,我此生最难忘的,是兰姬倒在我怀里,那三支箭,一支在她腰间,两支正中胸口,那血堵都堵不住,不停不停的流,染红了她的紫色衣裳,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疼,还轻轻的对我笑。”

玥姬接过空了的酒杯,又替君沧斟满,递给君沧。

君沧继续道:“这是我第一次抱她,我却觉得她像风一般,怎么拦也拦不住,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的我不敢将她抱起,我怕我一动,她就真的没了。”

“兰姬靠在我怀里,轻笑着对我说:‘君沧,别慌,我真的不行了,这两箭正中胸口,已是回天乏术了。你让我再看看你,再同你说说话,可好?我这一生,过得太漫长了。未遇见你之前,很漫长。遇见你以后,才觉得岁月匆匆。我自知抵不过红砂姑娘与你的情深,红砂姑娘救过你的命,你便爱上了她,如今我也算替你求来一条命,那你可否记着我,哪怕日后偶然提及姜家,你也能想起有个女子,名为兰姬。”

君沧狂笑,抓起桌上的酒壶,全部灌进了自己嘴里,笑着笑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

他对玥姬道:“兰姬去了,她是在我怀里离开的。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你可知是什么?”

玥姬宠辱不惊,看着君沧。

君沧开了口,沙哑着声音说:“她说:‘君沧,真的很痛,我开始觉着越来越冷了,怎么办,君沧,我有点害怕了。’说着说着,她闭上了眼。我解下战袍,用尽此生所有的力量抱紧她,想让她醒过来,再看我一眼,那日烽火狼烟,无数的尸体堆积如山,我抱着兰姬,站了起来,放眼望去,满目疮痍,残破不堪。可唯有兰姬,如同睡着了一般,格外安静美丽。”

玥姬推到烛台,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她开了口:“君沧,杀人偿命,你害死了姐姐,是该下去陪她了。”

君沧依在桌边,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红豆,一个一个的装进香囊里。

玥姬走至门口,倚着门框道:“君沧,忘记跟你说了,姐姐生于常人迥异,她的心脏,比旁人偏了三分。”

君沧停了下来,说道:“也就是说那日,若我即刻请大夫救治……”

玥姬道:“姐姐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玥姬转身离去,只听到红豆散落一地的声响,和君沧的仰天长啸。

熊熊烈火吞噬了玲珑阁,玥姬看着明媚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姐姐,你别恼我,我只是心疼你,一个人在地下。”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家的火烧了整整一日。火灭时,里面有两具尸骨,一具是君沧的,还有一具,大约是玥姬提前安排好的。

玥姬那日来白府时,冷着一张脸,她望着我说:“白惜墨,我终于,为姜家报仇了。”我问她:“玥姬,你开心了吗?”她摇了摇头:“还有一个人。”我捂住了她的嘴:“玥姬,你疯了吗!他可是皇帝!”玥姬冷笑:“皇帝又如何?皇帝杀了人,便可以逍遥法外了吗?”她顿了顿:“白惜墨,最后一个人,杀了他,我陪你去江南。”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她开给我的条件,我承认,我心动了。

皇帝南巡时带回了一个女子,名唤姣姣,能歌善舞,风情万种。那是我的女子,那是我的玥姬。日日听说皇帝专宠玥姬,我看着皇帝,在没有哪个时候,我会如此恨他了。后来,玥姬确实害死了皇帝。听说是玥姬生辰时递上的毒酒。玥姬喝了一半,皇帝喝了另一半。我从未想过,玥姬所谓的报仇,是飞蛾扑火,玉石俱焚。

玥姬死后,尸体不知所踪。我花了高价从宫人口中得知,玥姬的尸体被扔在了乱葬岗,夜深时分,我去了乱葬岗,带回了她的尸体,将尸体安葬在了江南,我便在墓旁买了一块地,盖了一间草庐,每日画一遍玥姬,真怕时间久了,我忘记她的模样。

自那以后,我想起了从前的许多事,比如第一次见她,她在树上下不来,被兰姬训斥,再比如我受姜老先生恩惠,被逼无奈,不得不娶兰姬时,她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却告诉我要好好对待兰姬。

我空守着回忆,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后来,我收到一封信,是玥姬生前留给我的,她说,她从宫里偷偷托人带了些首饰出来,让我变卖,换些钱日后去江南用。白府管家忘了给我,如今翻修白府时,这才被想起。

我看着这封信,伫立在夕阳里,远方水天一色,偶尔有孤燕清叫,原来,她一直没忘记要和我一起去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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