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那记事（71）

4月18日，周末，参加集中学习散会归来的途中，因为避让前方巷口突如其来、飞驰窜出的汽车，同期一援友从电瓶车上重重地摔倒在路边。我在另一援友的紧急召唤下，医院。核磁显示，左脚软组织挫伤，但足跟部的一条若隐若无的细线，让主治医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决定，再做个CT以看究竟。在狭小的诊治室里，援藏院长和主治医生反复地察看几张片子，一番研究讨论后，几人走出来，未见说话，但写在闻讯赶来的书记和秘书长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不容乐观！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左脚足跟粉碎性骨折，而且成“人”字形的凹陷。

看着援友病痛中痛苦的神情，书记医院诊断医嘱，迅速联系援友家属并征求意见，果断决定送北京住院医治，并安排我和主治医生同行护送。19日，我们紧急履行了相关请假手续；20日凌晨6点半，我背着援友下楼，乘车去往机场。因为援藏工作队的特别关照，送机、乘机、接机、入院，一路上，我们感受到了来自各方的高度关切，虽然痛和累，但援藏人内心暖流奔腾。

20日晚10点多，援友的爱人和弟弟从合肥匆匆赶至北京，替换我们照看援友。我在她们的万千礼遇中，和援友暂时话别。就近找了个小旅馆先行住下，在辗转反侧之间，咀嚼着莫泊桑先生在《一生》里的一段话：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我觉得人的脆弱与坚强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时，我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可有时我也发现，自己可以咬着牙，走很长很长的路。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今春入藏以来，感觉身体每况愈下，非但每日多次喘不过来气，而且一次感冒竟折腾我近40天；女儿一个月哮喘发作了2次，医院医院，爱人瘦弱的肩膀扛着她一路奔波；3月，爱人带医院排队问诊，却不料心脏早搏晕厥，亏得老岳父不放心，陪同前去，紧急医院救治……倒是原本逆反的儿子，一个人在天津上大学，一边在天津勤工俭学，没让我们多操心。一个人躺在小旅馆的床上，睁着双眼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砸吧着五味杂陈的酸甜苦辣，如同放电影一般，回顾着这一路走来……

21日上午，我向工作队择要汇报了护送援友入院情况，书记、秘书长、部长一再叮嘱我，抓紧时间安排好爱人手术事宜，同时做好肺部多发结节复查。书记不放心，叮嘱我竭尽全力，然后接受不能改变的，最不济还“有我们在”……我隔着电话一一点头应允。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是一份相思。在小旅馆门前的路边打个车，去往北京西站，匆匆忙忙，急着回家看看。听说我要回来，女儿一早就兴奋地告诉老师，告诉同学，说是爸爸今天来接她放学，可满怀期待，等到放学看到来接她的却是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无比失望，说爸爸总是骗他。我在进小区门口时，恰好遇到母女俩回来，丫头愣了一会，又哭又笑，跑过来一把抱着我的腿，怎么也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