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
姜蕴超
我第一次吃到石榴时,恰逢那年我十六岁。
那是个水果种类稀少的年代。石榴是舅舅从远方带给我的,我每天都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它黄里透红,红里透着石榴红的模样,真是舍不得吃掉它。渐渐地它要退色了,我吃着那珍珠般的果粒,仿佛在吃着着一粒粒的幸福。从此,我喜欢石榴的味道,胜过喜欢其它水果的味道。喜欢石榴红,胜过喜欢圣诞红。
石榴与十六是温暖的谐音,而我的生日又是正月十六,石榴要永远氤氲我十六蔷薇般的娇艳和一段瑰丽时光,而去浓缩成一页花笺忆?
花笺忆;丰富,甜纯,洁白,奇妙的像作家笔下的童话。
十六岁,不听世人蠢俗的阿谀,却在象牙塔里美美地画着五彩斑斓的梦想,梦想什么颜色都会有诗意和神韵。我那时的梦想就是要做一名芭蕾演员,芭蕾之美,无极之美。我穿着石榴红衣裳,绰约娉婷地跳着芭蕾舞《北风吹》《风雪漫天》。我那时的梦想还要做一名电影演员,模仿电影演员的姿容,去照相馆留下十六的笑靥,却被照相馆摆在橱窗里。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留影,建立了花季乃至青春影册,珍藏了纯真,纯情,纯美。
十六岁,是在清水里泡三次,是在血水里浴三次,是在碱水里煮三次,纯净的不能再纯净的年华。那是双颊嫣红的,瞳孔漆黑如夜的,心底漾微波,笑是恣意的年华。
十六岁,是没有灰色的地带,有最平常的烟火,有最世俗的生活。懵懵懂懂的十六,让我看见了自己初次的红潮而不知所措的吓哭了。从此,爱羞,爱心跳,爱温婉。
十六岁的除夕夜,我读完了第一本书《青春之歌》,懂得林道静即是革命者,又是有情人。她的名字定格于我柔弱的内心,内心里的林道静,永远鲜活。
十六岁,我读了第一首一个军旅诗人的诗《英雄的铁骑》时,边读边在脑海里想象着骑兵骑在马背上,行进在雪野里的英武形象,从此,我喜欢军人。梦想当一名女兵,走在路上见到女兵的时候回眸痴痴的望着,一直把女兵望到无影无踪。而生命的深泉亦开始涌流。感觉读每本书都是世界,吟每首诗都是天堂。
十六岁,我学会了织毛衣,把十几团毛线连在竹针上。织呀,织呀,像在织云一团,霞一团,虹一团。然后,又在毛衣上织图案,像在画花一笔,叶一笔,草一笔。花绽了,叶翠了,草绿了。一件漂亮的毛衣就俏丽在身了。
十六岁,我患了一次阑尾炎住院了。医院看我,她急切地找了几间病房,终于将她唇际漾起微笑的模样,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我仿佛有了柔绒般的温暖。出院不久我俩合影了,把我们十六岁的真挚共同嵌在心中,把我们十六的笑脸都灿烂在永恒。
十六岁,我邂逅了一只猫,它咪语声很轻,有着黄白相间的绒毛,两只神秘的眼睛似是寒夜摇曳在胡同里的纸灯笼……我想起了童年的时候,在一个玩伴家看到的那只猫。那只在窗眼中一方花绸帘帷下出入的猫,我当时想抱起它而又不敢,它是有着黑白相间如乌云盖雪皮毛的美丽的小猫,眼睛里正像是才擦亮的黄铜门环。如今,我可以将猫轻轻抱起来,一股温热传上了我的指尖后,它又像一把小熨斗似的贴在我怀里,又突然像一个毛绒球似的滚落在我足边。我举起了它,它明亮的眼球中,映出了窗外一片飘动的绿色。
虽然,十六岁的剪影恍如一梦,流过季节。但是,石榴像一颗红色的相思子,让我悠然地怀恋,以至难以冷冻十六岁的年华,而十六岁以后的人生由啜泣,抽噎和微笑组成并有了深沉的意志。待到六十一岁的时候,没有了桃面、丹唇、柔膝,且在两鬓看见了零星的雪,将唱白头吟。其实那是还丽之年,重新美丽着。到那时,我会把六十一岁反过来,仍甜甜地说:十六岁!
因为十六永远如石榴那么甜。
(作者:鹤岗市联通公司)
求助电话
王洪军
平时,我联系的朋友不多,所以退休后电话就更少。
可是,去年我接到了一个特殊电话,或者说是一个求助电话。
“请大哥帮忙,我的脚坏了,不能下楼,到商店帮我买点吃的”。
我认真听着他说话。他继续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老伴去儿子家照看孩子,儿子在外地打工。现在赶上疫情家里人不能回来”。
打电话的人姓赵,住在我们小区。我跟他认识,曾在一起打过乒乓球,他年龄比我小一岁。
我放下电话就向他们家走去。边走边想,他的困难好办,也就是把他想要的东西买回来。
进了他的家,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他是坐在一个茶几上滑过来的,原来他家的茶几腿安装了四个轱辘。
看到他两鬓白发又多了几根,显得比过去苍老了许多。家里物品散落堆放,十分零乱,不用说就知道多日没人收拾。
他看到我很高兴,连忙说:“真得谢谢大哥,我得的病是痛风病,右腿肿了很高”,说着撸起裤子让我看。
我说:“老赵,你先看病别耽误了,然后我去给你买吃的”。
他说:“病已经确诊了,你去帮我买药,再买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菜了。不过现在我没有钱,只有一些外币,你得帮我换人民币”。说完拿出外币放到我的手里。
老赵向我交待完,我立即离开他的家回去取身份证,我知道兑换外币需要证件,还要去中国人民银行才能兑换。
我打出租车出银行,到那里后没让我立即进去,因为是疫情时期,要先量体温、再用手机出示健康码,然后取了一个排队号,与周围的人保持一米的距离。我排着队耐心等着,半小时后终于到了,不错,很快办完,我拿着人民币出了银行先后向药店、超市跑去,按着老赵要求买了药、蔬菜、猪肉、馒头等,装了满满二大兜子。
再次来到老赵的家,把兑换人民币和买东西的收据、剩下的钱交给他,并说你看看这些数对不对,还要买什么打电话就行,随后我就离开他的家,这是我第一次给老赵买东西。
忙碌了半天回到家,感觉有点累,便躺在床上休息。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思绪还在老赵的家。我想老赵真的不容易,患病没人照顾,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他家里人暂时还来不了。我应该帮助他,让他度过难关,一直到他的病好,能自理为止。再说现在是疫情时期,更应该给别人关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主动给老赵打电话,问还需要什么物品。他说:“买点熟食,想吃牛肉和烧鸡”。我放下手机去了熟食店把东西买了送到他家。他看到我十分高兴,又是谢谢又是让座。他的热情让我更感到需要有人来照顾他。
与他说话时,看到他家很多垃圾堆放在厨房,我立即过去清理,送出去几次才清理完。
他家多日没收拾,桌子、炉子旁落满灰尘、放些杂物,我又去了几次把地板、厨房擦了又擦,让老赵的家干净整洁。
在随后的日子里,我坚持每天打一个电话,及时把他需要的食品和用品买回来。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多天过去了,老赵的病也慢慢的好起来,可以行走了。看到他的病好了,我跟他一样十分高兴,向他祝贺,并买了水果慰问。
这件事过去一年多了,现在想起这件事,一个求助电话帮助了一个人,虽然都是举手之劳,但感到值得。现在社会风气越来越好,助人为乐成为风气。特别是去年疫情期间,全国支援武汉,多少白衣天使、出租车司机、外卖小哥、建筑工人等,他们不顾个人安危冲锋在前,这些平凡人用生命传递着人间大爱,写下壮丽篇章,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
时间过得真快,今年的春天又来了,花开了,开得那么鲜颜,人们走出家门欣赏这美的景色。走过严冬的人,更加珍惜这的幸福生活,感受从未有过的快乐。
(作者:牡丹江市联通公司)
想念老屋
邢秀芳
家乡就像一根风筝的线,当你飞的越远这根线就系的越紧,牵着我的心,使我的思绪常常顺着这根线飘动,常常想起在故乡老屋时的件件往事……
离开家乡,想家成了我生命中永恒的主题。父母老了,搬到我在县里置办的房子,老屋便由弟弟一家住。前几年,弟弟嫌老屋太老不保暖,格局不新潮,便扒掉老屋盖了时尚新房。新房盖好后,我趁休假陪伴父亲一起回去住了一晚,夜里辗转反侧,到天亮也没睡着,新屋虽然时尚亮堂,却没了老屋的归属感,没了老屋的气息,感觉这里不是家了。
老屋是我们还小时父母一筐土一锨泥一点点垒起来的,墙体里面的是泥土和谷草搅拌脱坯砌墙,外面贴的红砖保暖,房脊是木头,房顶开始是茅草,后来换的红瓦。那时家里非常贫困,盖老屋的物料也是几年一点点积攒后盖起来的。老屋盖好后,父亲在房后栽种了一圈杨树和榆树,我离家时这些树木早已枝繁叶茂长成大树。夏天园子里种着黄瓜柿子等时令蔬菜,还有我特爱吃的东北特有甜杆儿。房前菜园子的边角栽种的是本地樱桃、沙果和李子树,春天果树开花,满园芬芳。进入暑假,樱桃最先熟了,一颗颗像红珍珠样果子挂满枝头,鲜艳欲滴。然后是李子、沙果渐次成熟,院子里从春到秋飘满果香,这花香和果香是我远在千里思乡的常客。农村孩子皮实,我记得我是10岁吧,拎着镰刀去砍甜杆儿,可能嘴馋急切,不知怎么就被地垄拌倒摔了一跤,自己一轱辘爬起来,也没觉得疼,血却顺着眼角淌下来,吓得都不知道哭的找我妈去了,我至医院,就把去痛片擀碎了,敷到伤口上,用不知道哪儿找的白棉布包上就不管了,多长时间好的我也不记得了,眼角额眉处留下一条清晰的疤痕,那时年龄小,疤痕没长开,怕被人笑话,留了很多年刘海儿遮挡。现在每次洗脸梳头看见这条已经淡了的疤,都忘不了吃甜杆儿的甜蜜。我儿子两周岁,带他回去看看妈妈生活的地方,在楼房里出生长大的儿子一回到老家,在老家院子里房前屋后钻来钻去探险,当躺在热乎乎大炕上睡午觉时,他觉得床这么大还全都是热的很是新奇,一会起来摸摸,看看我后躺下,一会又骨碌起来,仿佛奇怪这床怎么和家里的不一样,闹得那天午觉都没睡。那个秋天儿子白天基本长在园子里了,揪黄瓜摘柿子的,回来时行李里装了一大半李子沙果。那个秋天在儿子的童年时光里也是美好的吧,他上大学时钱包里带走的就有那年在园子里怀里捧着沙果李子的照片。
曾经的老屋,承载着我所有亲情的偎依,美好的田园生活,家家户户都饲养鸡鸭鹅狗,晨起的鸡鸣是起炕上学的钟声。厨房里油灯昏暗的光影下有母亲熬粥做饭的身影,炕上一排睡着我们兄弟姐妹。那时的物质是真的匮乏,每天两顿饭,早饭基本都是大碴子水饭,咸菜大酱。晚饭是大碴子粥,菜类不是酸菜就是土豆,还有大酱缸里腌的咸菜。晚上,父母忙活完一天的活计,坐在炕上计划着往后生活,我们兄妹在煤油灯下写作业。尤记得春天刚刚到来乍暖还寒时候,阳光明媚,春风吹在脸上温暖又不晒,乡土生发的气息非常好闻。中午放学回家饥肠辘辘,一到家门口就能闻到煮大碴粥和炖土豆酱的香味,小燕子在院子晾衣绳上欢唱,园子里蔬菜刚露出地面,母亲还满头黑发,那时的一切都生机盎然。
80年代末,我从当时贫瘠的小村考上中专,在当时看似乎鱼跃龙门,从此改变了生来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我高兴的离开故乡,坐汽车到哈尔滨,不认得学校的路,只记得随着通知书一起的入学须知里写着火车站有校车接站,问了又问客车司机下车怎么去火车站,到了火车站,果然有大大的牌子写着某某校接站,我出示通知书上车等候,心才算踏实下来。从此也开启了我离乡思乡的记忆,多年过去,当年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真应了那句“少年不知曲中意,听懂已是曲中人。”故乡,雀跃着离开,想念时已是泪湿枕畔。
随着我们长大,像蒲公英一样各奔东西,落地安家,只是父母还守着老屋等待异乡的我们,老屋也因风吹雨淋而老旧。十年前我们兄妹在老屋送别母亲,母亲去了后,父亲的精气神大不如以前,怕父亲在老屋一个人伤神,也为了生活方便,父亲捧着母亲的遗像一起住到了楼房里。楼房里是窗明几净,吃住方便了,但我再回家时却找不到在老屋生活的感觉,漂泊的心似乎没了依靠,所以我每次回家都走遍城里的大街小巷,记住城里的气息,希望记忆里印下如老屋般的痕迹。十多年过去,想起老家,依旧是老屋被雨水冲刷得斑驳的窗棂,被苔藓腐蚀的房瓦,想念园子里的果树,甚至房后那棵高大的杨树和那棵歪脖子老榆树。
想家,想念那老屋,想念家乡的一草一木……所有的想念,都是家乡的气息。那根风筝线深深地系在我的心里……
(作者:塔河县联通公司)
故乡的红毛柳
曹殿武
大兴安岭是红毛柳的故乡,加格达奇、松岭、塔河、呼中随处可见。堪称“红毛柳之乡”的却是呼中,只要你一进入呼中的地界,只要有水源的地方,都会看到那火焰般的红毛柳。
红毛柳是一种生长在河边及河滩砂石中的落叶乔木,通常都在20至30米高,最大的胸径接近1米。红毛柳幼年时,枝干上会包着一层白粉状的“肤膜”,酷似白桦的树干亭亭玉立。到了中少年的红毛柳,树干上的白色“肤膜”便开始长出鳞状的树皮,颜色也变成了灰褐色,唯独枝条永远不改其红,直到成年或者到了老年,也送给人们浓浓的色彩。
红毛柳学名钻天柳,是国家三级重点保护植物。分布在东南亚,在我国主要生长在大小兴安岭及长白山地区。由于红毛柳喜水性强,因此多生长在河流沿岸。
每年春天,红毛柳的枝条淡绿中透着黄,叶子对生或斜对生,边缘有腺锯齿,上面淡绿色、下面苍白色、中脉是红色、侧脉呈钝角开展。幼时叶的根部长满了短短的绒毛,脉上尤密,成叶后绒毛就没有了,这也许是为什么叫它“红毛柳”的缘故吧。
特别是呼玛河两岸,一丛丛、一片片,令人目不暇接。呼源镇以北的山旁,沿隧道口攀援而上,登上高耸入云的石砬子山,便会有另一番景象。举目远望,白雪皑皑的小白山尽收眼底。呼玛河正在融化的冰雪,像一条银色的带子,映衬着河中间蓝色的河水形成了画面的主调,在茫茫的一片红毛柳的红色海洋中,显得那样的清新、明丽、秀美、迷人,让人浮想联翩……
上世纪60年代中期,加格达奇甘河两岸,满眼都是几十公分粗细的红毛柳。我们一帮十五六岁的孩子,夏天经常在这片林子中玩“藏猫猫”或采蘑菇,而冬天则在这里打野鸡、套兔子或是拉烧材。
当时山里山外的人,都非常“崇尚”红毛柳的菜墩。这是因为红毛柳菜墩纤维细密而有弹性,不伤刀;切过的肉菜,不走味,存放不易变质;柳树的清馨气息,经久不去;常用,养人防病。
更为神奇的是:红毛柳菜墩白天剁菜后,已经萎缩下去的细密的纤维,会在夜间吸附木质里的汁液和空气中的水分而直立起来,把残留在菜墩里面的食物残渣挤出,保持菜墩清新不腐。一时间,红毛柳菜墩成为林区人馈赠远方亲朋好友不可多得的礼品。很可惜,仅仅过去几年工夫,这片林子就被采光了……
毛柳成树是什么样子的,恐怕至少有一代人没有见过了吧。对于那些久居城市的人来讲,更是一件奢望的事。因为它在幼年长到三四米左右高的时候,就被人割走了。红毛柳没有枝杈,而它的柔软度相当的强,当地人把采下来的毛柳去皮,放在水中浸泡,然后由一些艺人用这种去了皮的柳条,编织成簸箕、笸箩,柳罐等。
要知道,当时最为知名、结实耐用的笼屉,采用的都是上等红毛柳木,经过几十道工序制作而成的。在当时,能有一套这种笼屉的庄户人家是非常体面的。
有人说,映山红、冰凌花是大兴安岭最早报春的使者。其实,红毛柳或许才是最早报春的使者。每年新春刚过,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兴安大地上,刚刚开始有了一丝暖意的时候,一棵棵红毛柳的枝头上,便迎着凛冽的寒风露出了红红的笑脸,最早向人们报出春的信息。
红毛柳最红的季节,应该是每年的4月。这时候的大兴安岭,正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一片片、一簇簇的红毛柳便迎着残雪,吸足了河边的浆汁,摇曳枝头,舒展纤手,将火红的色彩送入人们的眼帘。
沙滩上,那一片片刚刚滋生出来还不到一米高的红毛柳,亭亭玉立,嫩枝红得剔透,翠叶绿得晶莹,迎风婆娑。煞是一群群穿着红裙的清纯少女,嬉戏争先揭开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张羞红的笑脸。在清澈欢快的五线谱般流淌的河流两岸起舞,给这尚未苏醒的春天,平添了无限生机和甜美的温馨。
特别是红毛柳结出的“毛毛狗”,令人心生怜爱。软软的、毛绒绒的,如锦缎柔软光滑,像是小小的上乘毛绒玩具。其实,这是红毛柳的种子。到一定时候会随风飘散,遇到适合的生长环境就可以生根发芽了。
再看那河岸上,已是高耸入云的成年红毛柳,更是以火热的情感,以执著的性格将一片片火焰送入蓝天,伴随着白云向远方涌去,去寻找那天边永远燃不尽的晚霞。
那细窄而密实的枝条和叶子红似火,把个寂寞、萧瑟的寒冬带来了鲜活的生气。远远望去,似一片朝霞披落在呼玛河畔,涂染着一片一片耀眼的粉红色,默默地展示自己生命的风采。
红毛柳,以荆棘做伴,以荒草为邻,顽强地伸展着枝叶。它长长的根须毅然伸入砾土里,一丛丛、一片片生命的红意,任飓风撕扯身躯,仍挺立无悔的坚毅。
红毛柳,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管冬有多寒,夏有多炎,风有多狂,该开花时就开花,该妩媚时依然妩媚。每年秋冬和初春季节,在皑皑白雪映衬下,河边红柳裸露着褐色和红色的筋骨,诠释正直挺拔、坚毅顽强、无私无畏……
走上苍山大岭,俯瞰呼玛河,更是令你眼花缭乱。脚下红毛柳就像大海的波涛一样,连绵起伏,柳树随风摇曳。风过处,枝头不停摇摆,像波涛一样,波涛自南边滚滚而来,又向北边滔滔而去,就像一片红色的海洋。
在观景亭驻足,放眼望去,近处落叶松挺拔耸立,装点着眼前的画面,河边上,棵棵大青杨泛着青灰色的调子,勾勒画面的和谐。
冰河蜿蜒,流水潺潺,断崖式的冰层悬浮在河面,形成了造型各异的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闪光。岸边的柳树挺拔、茂密泛出淡淡的红晕,在白色冰河的映衬下越发妩媚动人……
来到碧水观柳,却与苍山大不一样,在这里有一种如入仙境的感觉。若是站在呼玛河大桥上举目东望,在一处沙滩上,一片片幼小的红毛柳喷吐着红红的火焰,就像在那儿铺了一层红色的锦缎,和蓝色的河水相映成趣,使人心旷神怡。
从远处看,红柳并不那么娇艳,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朦胧,还有那么一丝羞涩。近观,红柳不加任何修饰的紫红摆在人们面前,光辉而不耀眼,单调而不乏生机。
红柳虽然不会说话,但当你走近它们、解读它们、感悟它们的时候,就会由衷地感受到它们的崇高和伟大。倘若你是坐在车里,看到红毛柳纤细而又笔直的躯干迎面掠过,就会有“柳是移动之物”的错觉。再回头望去,发现它们仍然坚守在自己的哨位,裸身踞立,蓄意待发。
每逢冬季,地冻河封,草木萧瑟,远远的若有红雾涌动,那准定是红毛柳林。这时的红毛柳并不枯萎,只是脱落了叶片,而枝条仍是根根直立,仍是一身红色皮肤,高昂头颅。少了春秋夏日的柔美,多了寒风肃杀中的挺拔。
据记载:红毛柳的寿命可达百年以上。它根系发达,直根下伸数十米,侧根则四处横生。不断地把沙土收于脚下,使被掩埋的枝干变成根须,再生长出丛丛细枝……
它既不需要谁来施肥,也不需要谁来灌溉。狂风吹不倒它,洪水淹不没它,严寒冻不死它,干旱旱不坏它,只是一味地无忧无虑地生长。
大兴安岭的自然气候是恶劣的,自然环境也很残酷无情,造就了万物之中优胜劣汰的竞争。狂风侵袭,红毛柳百折不挠,柔性十足;干旱威胁,红毛柳依赖自身蓄水能力,保湿存养,蓄根发枝,更显生命力;沙尘袭击,红毛柳依据浓而密的枝叶,使沙尘沉积于根部四周,聚成沙丘,借助保墒,奋争向上于沙丘之巅。
目前,高大挺拔的红毛柳虽然为数不多了,但是,“天保”工程的春风,吹尽了昔日“超负荷承载”的噩梦。作为国家三级保护植物的红毛柳,在天人合一政策的呵护下,已经展示了它不屈与顽强的性格:一批批生机盎然的“新生代”红毛柳,正以不可遏止的“给力”
态势,蓬蓬勃勃地涌现出来。相信不久的将来,故乡的红毛柳,一定会伟岸生辉,不让当年!
我爱故乡,更爱故乡的红毛柳。
(作者:大兴安岭地区联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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