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穿越时空的思念

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地等着你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要知道

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张爱玲相传汉代,南越国有一个男子戍边未归,妻子终日立于村前的一棵树下,朝思盼望,最后哭断柔肠、泣血而死。后来,树上突然结果,其籽半红半黑,晶莹鲜艳,人们认为是这位妻子的血泪凝成,称其为“红豆”,又叫“相思子”。后人因唐代诗人王维的四言绝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而知晓了相思子寓意的情感。自此,相思子,成为爱情的信物。一直以为最表相思的就是红豆了,读过《卷耳》才知道,一点红的相思虽浓烈,但太过局促。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诗经·国风·周南·卷耳》

相思应如卷耳,注定漫过岁月的山野,而心是采摘的提篮,装了一叶又一叶的青白。相思未尽,提篮不满……闭上眼,思绪穿越至三千年前:“小雨,今天天气如此好,我们出去采集一些卷耳回来吧。我看婆婆近来身体抱恙,采些回来煮了给婆婆喝。”“好的,夫人,我现在去安排一下马车。”郊外风景很美,一颗又一棵绿葱葱的大树亭亭而立,周围一堆草丛围绕着,草丛里时而冒出白色的卷耳花,花上还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我提着一个小篮子,穿梭在茂盛的卷耳丛中,将好看的卷耳一朵一朵地摘下来,放在篮子里面。

遍地的卷耳,终是装不满这浅浅的竹篮,就像我漫长的等待最终无法缩短和你的距离一样。

爱人啊,多希望一抬起头,就能看到你骑马归来的身影。就算你苍老,就算你憔悴,就算你因为这该死的战争变得冷漠和残忍,只要你回来,到我怀里,伤痛可以忘却,血腥可以远离,这些年经历的所有挣扎苦痛都会慢慢愈合。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始终都没有出现?女子思夫之苦亦是这般漫无边际,在外的丈夫又何尝不是这样思念着家中的妻子。千里之外,男子站在山顶,清风拂过,扬起他的衣带,发出襜襜的声音。他一手牵着伴随自己征战多年的马,一手握着青铜角杯饮下一口,饮罢递回给身后的仆从。一丛卷耳映入他的眼帘,便想起了家乡那个时常采苍耳子熬药的姑娘,心里不由浮上忧伤。仆从走过来怯怯地道:“主人,马已经没法再前行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回军营?”男子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把酒给我,就地休息一会儿吧。”语罢,他望向家乡的方向,微微出神。故事画面,至此而终,并没有回到女子置身所在,也不知女子的境况如何,怎样踏上归途。但,我们完全能够想到,那爱有灵犀的思念之苦怎样现于她的脸上。

千百年来,《卷耳》那思念跨越具体的人和事的力量,被无数后人领会。

历来对此诗的几种解读

1.《毛诗·小序》谓之“言后妃之志”,《大序》谓之“后妃求贤审官”。因《左传》引此诗,谓之言“楚于是乎能官人。”姚际恒云:“且当依《左传》,谓文王求贤官人,以其道远未至,闵其在途劳苦而作。”

2.描写一位女子对远行的丈夫的思念,盼望其早日归来。

3.有一个奇异的谋篇布局,在写了妻子对远行的丈夫的思念之后,又写了出门在外的丈夫对妻子的思念。

4.该诗是由两首残简的诗合在一起的,也就是说前后情节是没有关联的,意思不是很贯通。

在这诸多的解读中,我们该如何取舍?抑或还有什么别样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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